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杜鹃花开

□本报通讯员 李迎伟

      公元1186年(淳熙十三年)春天,陆游奉诏入京,接受严州知州的职务,赴任之前,抵临安去觐见皇帝,暂住在西湖边上的客栈里听候召见。一日夜晚,诗人只身住在小楼上,淅沥的春雨让作者一夜未成入眠,翌日清晨,幽深的小巷中传来了叫卖杏花的声音。作者思绪万千,遂写下了一首脍炙人口的《临安春雨初霁》。

      其中“小楼一夜听春雨,深巷明朝卖杏花”这两句诗,生动地描绘了江南雨后明媚的春光美景。传说这两句诗后来传入宫中,深为孝宗所称赏,一时广为传诵。时至今日,每当读到这两句诗,也总会勾起人们对美好春天的向往。

      在寒冷的长白山区,经过一个冬天漫长的沉寂,人们比其他地方的人更渴望春天的暖阳,期待着满山遍野盛开的花朵,向往江南如诗如画的春天,羡慕南方人的惬意,感叹北方的寒冷。

      农历谷雨过后,几场绵绵的细雨催绿了柳枝,点燃了山头荒野杜鹃的枝头。粉红色的杜鹃花,虽然没有南方杏花那么娇艳,但是,却野趣横生、情趣盎然。山头的峭壁上、山坡山脚的野草丛中、河岸边上,如一抹烟霞,站在很远的地方就能隐隐地看到一团烟粉色,而那些期盼已久的爱花人,总要不失时机登山观赏。较为成片儿有点名气、但又距家远的地方,就会结伴驱车前往,乐此不疲、流连忘返。一些摄影爱好者也趋之若鹜,急不可耐地去赶赴一场美丽的杜鹃花盛宴,唯恐留下一年的遗憾,由此,也使一些地方人满为患。

       人在花中,如在画里,人面粉花相映红,有时竟分不清是花还是人。一张张图片、一段段视频,一时间,充斥着“朋友圈”,如春风拂过草地一样在网上迅速传播扩散,尽情渲染着春天的魅力,也让那些宅在家里的人心里痒痒的。除去单纯的赏花,相信,在众多的赏花人中定会有一个美丽的邂逅。杜鹃花开,为人们平添了更多的遐想。

      小的时候,每到春天,环抱着林场的山头上,杜鹃花总会应节气准时绽放。但是,贫穷限制了想象,没有人观赏,大人们忙着装运木材、造林、抚育,小孩子蹦跳着去上学。偶尔,鲜有闲暇的人采回几枝放在盛满水的瓶子里,静待一夜花开,为自己内心增添一许春意,想必在那个年代,只有他们才是真正的懂花人。

      杜鹃花开时恰是春耕时节,除了忙工作,大人还要种地,毕竟果腹比赏花更重要。然而,杜鹃花并不因为没人欣赏而含苞不开,相反,依旧按时满血怒放。盛开的杜鹃花映红了整个春天,春天也不会放慢脚步,她要唤起自然万物焕发出勃勃生机。

      野生杜鹃,在东北又叫达达香,不但枝型好看、含英缤纷,也有一定的药用功效,它的花和根能够止咳祛痰,为人补充维他命C,预防感冒。相传,在很早以前有个女孩,从小聪慧善良,大家都叫她“达达”。有一年春季,村里发生了流感,病人吸气时胸口疼痛难忍,达达就上山采药为村里人治病。由于达达日夜不休的为村民熬药、医治,最终疲劳过度,达达也生了病,不久达达病故了,人们把她葬在村子附近山上的树林里。第二年春天,人们相约去山上祭奠达达,隐约闻到淡淡的花香,而且越走香气越浓,当走到达达墓前时,墓上盛开着在山脚下就能看到的花朵。呼吸到花香的人渐渐觉得神清气爽,于是就折下枝叶、花儿回来煎水给生病的人服用,病人居然好了。为了纪念达达,村里人给这种粉红色的花朵起名叫“达达香”。

      不知这个凄美的故事何时传到了穷乡僻壤。在上个世纪70年代,远离城镇的大山里,林场卫生所每到春季杜鹃花开时,医务人员都要采折杜鹃花枝,放在给医疗器械消毒的锅中熬煮,放点糖精(没有白糖的),把略苦却又有点甜味的、像浓茶一样的汤汁给全场的小孩们喝。不要小看这杜鹃汁儿,却是那个年代小孩子最好的饮料,要在老师的组织下排队喝,一人一杯,排在后面的小孩有可能要在第二天才能喝到。野生杜鹃汁,让大多数孩子躲避了春季的流感,在那个缺医少药的年代杜鹃可是功不可没。从那个时代过来的人,现在仍然怀念着那杯人生最初的“饮料”,也感恩那些医护工作者。

      岁月悠长,故事依旧。杜鹃花开,云霞漫天。古人那些写满春天的诗句,依旧散发着无穷的魅力,穿过时空,为现代人们的生活增添了不尽的情趣,而诗人却早已历史烟云深处,留给后人不尽的感叹。    

      春天多美好,但需要细细品味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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